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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女儿的葡萄园

作者:admin  发布于:2011-10-13    浏览:2346

      从幼儿园把女儿接回来的时候,夕阳正西下,余晖泻了客厅一地,金灿灿的,美丽得惊人。看见茶几上青翠欲滴的葡萄,女儿欢呼雀跃,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馋样。我到厨房忙着做饭,晚上女儿还要参加跳舞的兴趣班呢。

      女儿跑来,仰着粉嘟嘟的小脸天真地问:妈妈,葡萄是不是从土里种出来的?我说是啊,并告诉她把种子撒到土壤里,就会长出小小的芽儿,然后长成树苗,春天来临的时候,小树上会开满美丽的花朵,有蜜蜂和蜻蜓围着花瓣跳舞,然后花儿凋谢,孕育出亮晶晶的葡萄粒,它们在风婆婆的抚摩下慢慢长大、成熟,直到变成人人喜爱的葡萄。女儿小心翼翼地摊开肉嘟嘟的小手,从手心里拿出一颗葡萄籽,说她要种一颗巨大的葡萄树,开很多很多漂亮的花,等果实成熟的时候请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一起来吃葡萄。

      那个黄昏,女儿被未来的葡萄园美晕了,连最喜欢的《智慧树》栏目都不看了,搬了小凳子坐在我的旁边,双手托着下巴,不停地问有关葡萄园的问题,还热切地与我讨论要将种子种到那里才合适。最后她郑重地决定:把葡萄种到一个花盆里!因为我们论证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更适合栽种葡萄的地方。我知道葡萄不是种在花盆里的,家里也不是葡萄树生长的地方,更何况,要葡萄结果,还要经历嫁接等专业工序,这些都不是女儿能懂的,也不是我能做的。但是我无法告诉女儿这些,更不忍心破坏她勃勃的兴致。我知道每个人的童年都会做些貌似荒诞不经的事,只是为了那个美好的初衷,不计现实,也不管是否能够成功。

      周末,我带着女儿去郊区挖土,她撅着胖胖的屁股一本正经地用玩具铲子铲土,一锹一锹地往桶里装土。因为感冒,我一直在不停地咳嗽,女儿心里很过意不去,她一边卖力地铲土,一边不停地跑过来给我递水喝,并安慰和鼓励我坚持,不停告诉我她就快弄好了。为了实现心里的愿望,女儿显得格外懂事。平时对蚂蚁这样的小虫也会被吓得惊叫的女儿那天也表现得好勇敢,我亲眼看见她铲死了一只蚯蚓,可是她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,甚至都没有怎么在意,一心只顾着铲土。一张小脸因汗水和泥土的混合,已经黑乎乎的了,只看得见两只小眼睛在精灵地眨啊眨啊,闪着希望的光,掩饰不住满脸迫不及待的幸福。看到女儿充满憧憬的幸福的小脸,我不禁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忽略的在成长道路上大大小小的愿望:童年时一套精致可爱的芭比娃娃玩具,中学时一条飘逸美艳、吸引隔壁班那个男生眼光的舞裙,以及后来赤足走遍天下、结交天下仁人志士的宏大志向,还想象过在职场中激扬文字、指点江山,放逐青春经营一份成功的事业……当然,最大的愿望还是拥有一份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般的爱情,渴望属于自己的王子骑着高大的白马在落日的余晖中向自己走来,然后牵我的手,告诉我从此终身厮守,不离不弃,自己一下子就掉进那双褐色眼睛的深情里……所有的这些愿望都瞬间闪过,又被自己坚决否决。成年后,总习惯边走边仍掉那些被认为不切实际的愿望,认为只有打压愿望才能现实生活。可事实却是在斟酌和取舍中,用自己自以为是的预见的现实灰暗了愿望的美好,也因此心无所愿,离快乐也越来越远……

      我想,等春风吹暖大地,我会陪着女儿在阳光中侍弄她的葡萄园,我不会在意他人是否感到好笑的眼光,也不会在乎葡萄籽是否会真的发芽。我知道这承载的仅仅是梦想的发芽、长大、开花和结果。也许有一天我会在郊区买一个带院的房子,面朝大河,再把葡萄园搬种到那里去,和女儿一起看春暖花开,看葡萄满园。最好还要养只取名欢欢的小狗和取名乐乐的小鸭,让小狗在葡萄园下溜达,让小鸭陪女儿在河边嬉耍。

    (作者单位:水富县检察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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